陈凯歌新片《妖猫传》上映盛唐之美“遮盖”叙事短板

陈凯歌

《妖猫传》剧照

花六年时间铺陈出绮丽梦幻的画卷，为逝去的盛唐奏一曲时代挽歌。上周五，陈凯歌新片《妖猫传》上映，被业内和评论界认为是《无极》之后陈凯歌最好的作品。尽管在不少观众看来，该片在故事上还有不少硬伤，但华美的画面似乎可以让他们暂时忽略叙事上的短板。

画面 大唐梦境让观众沉醉

上周六下午3点50分，耀莱成龙国际影城慈云寺店杜比影厅里，《妖猫传》片尾曲响起。与以往不一样的是，观众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，等待字幕放完，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席。陈凯歌营造的两个小时大唐梦境，让大家都沉醉其中。

“画面非常唯美，确实符合我心中大唐的感觉，尤其是极乐之宴的设计很出彩，总体算得上大制作，看完挺回味的。”这是该场次观众夏女士对该片的评价。用堪称完美的视听语言呈现出绮丽的大唐光景，是《妖猫传》受到的最多肯定。金碧辉煌的宫殿、车水马龙的市井、温柔旖旎的伎馆、法相庄严的寺庙……剧组耗费六年时间在襄阳建造唐城，实景实拍，无论创作态度和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，都让人心悦诚服。再加上用心打造的服装、化装和道具，很多观众评价，陈凯歌把自己脑海中的长安搬到了大银幕上。

讲不出好看的故事，是《无极》及其之后陈凯歌创作上一直存在的短板。这次他请来曾创作过《卧虎藏龙》《色戒》《饮食男女》等作品剧本的王蕙玲把关，终于在叙事上有了很大提升。该片以探案的方式追寻历史真相，让观众在白居易和空海二人的带领下，回到盛唐，解开杨贵妃之死的谜团，前半段气氛诡异惊悚，后半段则凄楚动人。观众周奇说，她在观影过程中出现多次情绪转折，刚开始被四处作祟的妖猫吓得有点害怕，最后却为杨玉环和唐玄宗的爱情而伤感，“尤其是看到杨玉环死前的血手印，心里好难受。作为一部电影，在短短时间内能让观众投入进去，我觉得陈凯歌做到了。”

对盛唐的人和事，该片进行了重新讲述和解读。比如认为是唐玄宗的自私和虚伪造成了杨贵妃的惨死；李白的《清平调》不是写给杨贵妃的；唐玄宗晚年哭瞎双眼，并不是因为思念杨贵妃，而是来自妖猫的复仇。影评人邓欢认为，该片给了那段历史在官方正统之外的另一种呈现，“所有人的故事组成了这段历史，然后借妖猫视角引领我们重新审视历史及所谓的真相。导演对这段历史有反思和怀疑，并给出了自己的见解。”

叙事 导演想法太多主题含混

绝大多数业内人士和评论界都对《妖猫传》给予了好评，但“拍砖”的影评人和观众也大有人在。

在影评人尹鸿看来，该片仍然没有讲好故事，“片中人物都是导演假定出来的，没有源自人性的自然生动和变迁。比如为什么所有人都爱杨贵妃，就没有给观众理由，缺乏心理基础。”他还认为，尽管陈凯歌试图重新解读杨贵妃，但想法太多，野心太大，导致主题含混，“能看出作品有女性主义倾向，还想探讨文人与政治的关系，但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。”

“华丽的视觉呈现都是幻术，不要被这些表面的东西所迷惑。”影评人赛人不客气地指出，《妖猫传》内容空洞，空有一些概念。“电影不是哲学书籍，不以输出理念为主要目的。导演想要表达的东西里应该有血肉、有情感、有条理，《霸王别姬》里程蝶衣一生对段小楼痴情，是因为段小楼此前对他的种种好，电影通过段小楼帮程蝶衣补衣服、洗澡等一系列活生生的细节来展现，令人信服。但《妖猫传》里白龙只是因为跟杨贵妃打了个招呼，就爱上她了，这太空了。”

市场 观众没有做好心理准备

目前，该片在豆瓣的评分为6.9分，超过陈凯歌此前的《无极》《梅兰芳》《赵氏孤儿》《道士下山》《大阅兵》《温柔地杀我》，在陈凯歌的作品单里排在中等位置。从票房来看，该片目前累计2.7亿元票房，尽管超过了同天上映的《机器之血》和《心理罪之城市之光》，但对于这部影片制作成本超过2亿元的奇幻大片来说，前景仍然不太乐观。

影评人木卫二直言，他对《妖猫传》在豆瓣上的评分有些抱不平。“我看到对这部影片的负面评价一直拿《无极》说事儿，说这片是《无极2》。说实话，我觉得这有点儿无聊，有点过于想解构了。”他说，中国观众现在对所谓“国产大片”有种强烈的不信任感，“总觉得是老导演拿来骗钱的”，“但其实陈凯歌拍杨贵妃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，片中也没有什么打斗场景，故事内核是非常文艺、思辨的。恐怕观众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来接受它。”

作为“第五代”中最具文人气质和眼界的导演，陈凯歌的作品一直以大气沉郁的史诗题材为主，包含了他个人对生命、社会、人文等问题的看法，并往往会上升到哲学的层面。这种偏精英主义的创作取向一度曾是他所骄傲和为人所称道的，但自从《无极》把陈凯歌从“神坛”上拉下马后，陈凯歌似乎成了网络世界里可以被随意“踩”的一个对象。木卫二说：“再加上陈凯歌不像冯小刚，会在媒体和公众面前‘放炮’，表达自我，也使得他的形象距离大众太远，不够接地气。”此外，该片从上映以来的宣发策略都偏保守，不仅没有提前给影片口碑预留发酵的时间，也没有在创作方、媒体、观众之间搭建起足够通畅的互动渠道，以至于现在票房形势比较被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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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妖猫传》凭口碑逆袭

上周末贺岁档的厮杀相当激烈，截至发稿时，《妖猫传》以2.7亿元的票房排名第一，力压2.1亿元的《机器之血》和1.6亿元的《心理罪之城市之光》。

上周五三部影片上映时，《妖猫传》在排片上并无任何优势。《机器之血》凭借成龙这张金字招牌，获得30.5%的最高排片；紧随其后的是悬疑犯罪片《心理罪之城市之光》，该片云集了邓超、阮经天、刘诗诗等热门明星，排片占27.6%；而《妖猫传》仅拿到23.8%的排片。

但在上映一晚后，随着口碑发酵，形势出现逆转。上周六，《妖猫传》以24.6%的排片占比贡献了27.0%的票房，《机器之血》和《心理罪之城市之光》的票房则双双在口碑面前败下阵来。前者被观众评价剧情老套尴尬，就连动作戏都乱打一通地敷衍；后者作为一部推理片却充满逻辑硬伤，同时缺乏电影质感。在口碑的影响下，《妖猫传》后来居上，成为三部影片中最先票房破亿的电影。这也说明，口碑越来越成为票房的决定因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