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不起的洛阳城丨跨越千年的相视一笑

北魏泥塑佛面像。张光辉　摄

端午节当天，老君山景区工作人员为游客送上河南非遗美食槲包。韩子清　摄

董强峰在工作室制作佛像雕塑。受访者供图

上图均为学生们制作的陶器小摆件。受访者供图

□河南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张玥颖

邙山脚下，瀍水汤汤。驾车行驶在小道上，周遭是广袤的农田，远眺是洛阳现代都市化的高层建筑，近看是白马寺齐云塔的古刹香火，汉魏洛阳故城遗址就坐落在一片城郊之中。

这里田野漫漫，不失厚重;这里没有富丽堂皇的宫殿，但仍有醇厚的乡音讲述着千年的故事。

汉魏洛阳故城位于洛阳市城东15公里处，是中国古代公元前6世纪至公元6世纪东周、东汉、曹魏、西晋、北魏五个重要王朝的都城，前后延续使用近1600年。

这里曾经城郭巍峨、宫阙壮丽。各行各业能工巧匠云集洛阳，手工业、陶器制造业比比皆是，并时常用于宫殿建筑的修建之中，在此发现的建筑用陶，有板瓦、筒瓦和瓦当，颇有特色。城址内地上、地下遗迹遗物十分丰富。

劲风吹过，周围麦浪滚滚，夯土台基勾勒出“九六城”的轮廓，分布在田间地头的历史痕迹，使这里像一个开放式的文化展览中心。现今虽没有精致的复原，但废墟中仍能窥见汉魏洛阳故城的厚重气息。

据《洛阳伽蓝记》记载，北魏时期，洛阳城内佛寺的数量有1300多座，其中最为壮丽恢宏的当数皇家寺院永宁寺，寺中心有标志性建筑永宁寺木塔。

考古工作者对残存的永宁寺塔基遗址进行了考古发掘，出土了一大批造像，北魏泥塑佛面像便是其中极为精美的一件。据介绍，它之所以得以保存下来，很有可能是大火将泥塑烘烤，以至于陶化，因而变得更为坚硬、耐腐蚀。

土在火中涅槃，陶器应运而生。

嘴角微微上翘，笑容弧度刚好。

昔日汉魏的工匠早已不在，但当考古刷轻轻叩击汉魏洛阳城的黄土，跨越时空的审美认同，正在金村工匠手中的陶泥里悄然苏醒。

古陶器制作技艺在洛阳民间久负盛名，仿制古陶器的作坊主要集中于洛城东郊一带。走进现在的洛阳市瀍河回族区白马寺镇金村，还能找到洛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古陶器制作技艺的踪迹。

其代表性传承人董强峰出生于白马寺镇制陶世家，在金村的家里，他放置了许多制好的陶器，在那双看上去粗糙的大手中，一团泥能变成一个个精致的双耳尖底陶瓶，还能变成1500年前的北魏泥塑佛面造像上的一抹微笑。

“我喜欢钻研这些，要我说，作品是慢慢修饰出来的，这样的陶器才有灵魂。”董强峰已经和泥土成了“朋友”，只需要一张打印好的照片，能把陶器原样做出来，他也因此接到了许多海外订单，通过邮箱交谈，他就能把中国的陶器远销海外，“这就是咱们中国的文化自信，就是让世界各地都能看到中国的文化。”

有很多人想了解董强峰制作陶器的过程，他就把一个个半成品砸碎，从内部构造一点点指给大家看。同时，他还走进高校、中小学校课堂，进行非遗教学交流，让更多人了解和喜爱古陶器制作技艺。

“你手上拿的这个小陶骰子，还有小陶牛，就是学生们做的，有意思吧?”董强峰笑着说。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，学生们做的陶器小摆件和董强峰精心制作的佛像摆放在一起，佛像嘴角微微上扬，恰似跨越千年的相视一笑。

无垠天穹下，苍茫云海间。拜访的人驾车远去，沉默的遗址尚在，新时代的传承至今。兜兜转转，原来那些故事还在这里，从不曾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