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论场·周末聊一会儿丨烟火气，城市里的乡愁

　　□吕志雄

　　周末聊一会儿，古今家国事儿。大家好！

　　夏日来了，在夕照铺满大街的时候，街头饭店也把小桌小椅铺满门口空地，流动的小吃车也扎在城市街边路口。夜幕从天上罩下来，城市灯光从地上亮起来，照着热闹的大排档、小吃车等路边摊。一天里或拧在一起或急速行进的车流带来的紧张感，在筷子的跳动中，在推杯换盏的说笑声中，都放松下来了。

　　这是让人感叹的烟火气，是让人铭心难忘的乡愁。

　　何谓乡愁？是对生养自己那个地方的眷恋，而这眷恋都深深地扎根于烟火气。

　　陶渊明之所以归田，与那“暧暧远人村，依依墟里烟”有关；孟浩然飘荡于江湖，觉得最暖心的是“故人具鸡黍，邀我至田家”；杜牧清明遇雨，欲断魂之时，“借问酒家何处有，牧童遥指杏花村”，而畅游江南，最醉心的是“千里莺啼绿映红，水村山郭酒旗风”。岳珂坐在江中船上，听到酒肆的歌声，忙叫般夫调头，并感叹“山遥水远应同趣，我亦青帘问酒楼”。唐寅眼里的春天，是“红杏梢头挂酒旗，绿杨枝上转黄骊”，没有烟火气的春天没有生气。

　　当代人何尝不是如此？请听外卖“老哥”王计兵的心声：

　　餐箱携带的一本书

　　也被菜汁浸泡

　　当我清闲，按照习惯

　　蘸着嘴角翻书时

　　终于从书页里尝到了

　　一种，胡辣汤的滋味

　　生活的滋味，可以最直接地在饮食中咂摸。

　　小而言之，一个小小的摊位，可能承载着一个青壮年人养家的责任，一位老人的医药费，一名学生的学业，一个家庭的希望。也可能供给着一个食客继续加班的能量，有了这能量，他或许欣喜于这一个月房贷有了着落，或许激动于工作有了新的收获；也可能只是让食客把心里烦恼向亲朋诉说一通，把包袱放下，开启新的一天。日子就是这样，于烟火气之中，通过磨出老茧的手，亲友相聚时暖心的话，淬炼出生存的意志、追求幸福的希望。

　　大而言之，那人群聚散的路边摊，就是经济发展毛细血管里流淌的血液，血液带着营养、氧气，让微观经济生机勃勃，既刺激消费，又创造更多就业岗位，有助于加快经济复苏，推动经济社会发展。

　　当然，诗歌往往选择性地忽略一些不好东西。曾经，脏乱差是路边经济常见的形象。但“曾经”并不是“永远”。看现在的路边摊，无论大小，都自带着一个大大垃圾桶，随时收拾垃圾。路边摊不能和脏乱差划上等号，但也不能掉以轻心，要给其宽松的环境，不能“一刀切”一禁了之，也要给其严格的规矩，引导其有序、合规地摆摊。管理者拿出智慧，经营者加强自律，城市的美丽就能与路边摊的烟火气共存共荣，共同形成城市一道美丽的风景。

　　文章末了，想起青年时路边摊上豪饮的情形，一阕《临江仙》致敬曾经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：

　　曾在路边摊上饮，座中皆是凡夫。初逢以酒论亲疏。小杯难过瘾，一饮一瓢壶。

　　酒助豪情高万丈，相谈各绘蓝图。干活吃饭理无殊。头顶生皓月，照我上征途。